第349章 旧事(1)(2/4)
。他忙用手揩去,却随即又涌了出来,他连连揩拭,长舒几口气,才稍微缓和,微颤着声问道:“赵将军,在下是太学学正秦桧。武翘这是”“在下也才开始查。秦学正,武翘这几日可有什么异样?”
“上个月起,他便失魂落魄,全然不似往常。外舍两千太学生中,他最勤恪,故而我对他最为看重,他亦不负所望。他和章美相似,长於策论,经史根基却略有些虚薄。我提醒他要立根本,渊深流始长。他听了,顿改旧习,立即罢手,停写时文,转而潜心苦研经典。仅一部《春秋》,汉唐以来诸家传注,他尽都穷究细考、遍读深研,太学中恐怕没有第二人能胜得过他。可惜自上个月,他心性大变,丧了魂魄一般。言谈应对,全没了张致。我问过他,他却支吾遮掩,并不明说。前天,他竟不见了踪影,我放不下心,才赶来这里寻他,谁知”
“太学中,他与何人交往最密?”
“如今太学学风浮薄,尽都只见利禄、务求奔竞,朋友之道也演作功名之党,唯知虚名互煽、浮华相尚——”秦桧声音陡然增高,语气有些痛愤。
赵不尤曾听友人谈及秦桧,说此人学问文章,皆是一等,性情随和,城府却深。不过,於学正之职,却极尽心。三千多太学生姓名,他全都记得。各人德才优劣,也能说出大半。他此时痛愤,应是发之於衷。对武翘之爱惜,也是出自於诚。
秦桧发觉自己有些失态,略顿了顿,才继续言道:“武翘一心向学,因而自远於众人,静心澄虑,自求其志。於外舍中,他只与一个叫陈东的太学生过往甚密。陈东也是孤介不群、不愿合俗之人。前几日,我曾寻过陈东,陈东也发觉武翘有些异样,问过两回,武翘不但不愿吐露,反倒避开。因而,陈东也并不知其中原委。”
赵不尤听了,心下有些黯闷,不由得又望向箱中那只铜铃。冰库老吏、耿唯、武翘,三人之死,全都与铜铃、木箱有关。不知这铜铃有何缘由,木箱又藏了什么隐秘。眼下最紧要的线头是武翘这箱子的来路。但武翘这般孤往孤来,便极难查问这箱子得自何人
门外忽然传来响动,赵不尤出去一看,是几个邻居,被哭声引来,纷纷进来探视。赵不尤忙高声说:“此处发生凶案,官府尚未查验,诸位暂莫进来。这位兄弟,能否请你前去报知坊正。”
那人答应一声,转身跑走了。赵不尤又请秦桧代为看守此地,莫要让人搅乱了。秦桧痛快答应,赵不尤道声谢,忙出门转向右边。
他是去隔壁彭家打问彭影儿。既然与梅船相关的三人均遭灭口,清明正午在汴河上演影戏的彭影儿恐怕也难逃此运
二、矾商
冯赛没有再去烂柯寺,他住在了岳父家。
由於至今没买到矾,染不得绢,邱迁又在狱中,岳父家的那几个染工没人管顾,全都出去闲耍。京城其他染坊自然也仍大多缺矾。冯赛心中虽在时刻担忧周长清、崔豪那边,却不能去那边探看。他想,猪鱼炭三行之乱已经平息,只剩矾行。这桩麻烦也是李弃东所造,得及早料理清楚。於是他骑马赶往了矾行。
矾行行所在景灵宫南门大街,才到街口,便见许多人围在那行所门前嚷乱。近前一看,是染行的人在与矾行争闹。自然是矾行趁缺货,急涨了价。矾虽然要紧,矾行却只是小小一行,行内大小商人不过几十人,行所也只有一间窄窄铺屋。染行却是大行,围了数百人在那里,将矾行的人逼在那间铺屋中,个个愤恼,眼瞧着便要动手脚。
冯赛忙将马系在附近街边的马桩上,快步走了过去。染行的人见到他,全都嚷了起来:“冯赛来了!”“矾行缺货便是他那小舅子造的祸!”“冯赛!矾行破了行规,把矾价涨上了天,你说怎么办!”
